Hikaru Utada 'Bad Mode'

凌晨2:27

('Bad Mode' album cover) 

    宇多田光(Hikaru Utada)的第八張錄音室唱片‘BADモード’(Bad Mode),選擇在自己三十九歲生日問世,以最佳狀態做出名義上的「壞模式」,像是諷刺疫情時期的被動閉關,連專輯封面看來都加了些許嚴肅意味,在生活裏貼近音樂,去卻2018年《初恋》的纏綿與情感豐沛的弦樂編排,輕盈接近口白的表達方式讓她首張的雙語唱片顯得入耳並且意義深厚,內斂的慶生讓平成歌姬聽來低調並且成長,在令人難卻的情歌”First Love”之後,宇多田光沈浸多樣的日本流行舞曲於聲嗓中,而新專輯利用電子音樂的晶透感,層疊出反省與經歷的輕透。


    與以往的親密感做出區別,’Bad Mode’是屬於宇多田光的《家常音樂》,她輕快、悲傷卻不脆弱,多了身為人母的歷練與游刃有餘,她甚至能讓兒子於同名單曲參與小提琴的演繹,混合帶有落差的古典、爵士以及電子聲響,有機的水流如同節奏般順暢且多變,Floating Points將音樂美學製作其中,它是溫暖的擁抱,或是寫予骨肉的情書,同住感的描繪:「要不我們無視手機的通知,來看Netflix/睡衣都不用換,用Uber Eats點餐」,“Bad Mode”象徵某程度的友情,至少存於歌手的期望中。


    初次的戀愛和最後一吻相映,“One Last Kiss”作為宇多田光職業生涯的標竿物,當然和機甲末日動畫《新世紀福音戰士》(Neon Genesis Evangelion)有著緊密的關係,多虧導演庵野秀明對於”Come Back to Me”歌手的堅持,讓她為系列作演唱”Fly Me to the Moon(In Other Words)”以及“Beautiful World”,將失去看待成自己的人生課題,她把事業投射至動畫的角色上,及至A. G. Cook的參與製作,當悠長的想念不再是苦澀乾燥的嗓音,呼應前曲的鋼琴聲,層加上去的感嘆,你很難忘懷記憶所夾帶的光明,主歌前的漸進序,它含有宗教的隱喻,吻別是救贖抑或再一次的陷入?


    實驗性電子並不是特別的聚焦,動感的“尋找愛”(Find Love)留白的遐想空間,反思的算計,她深怕自己失去控制,強勁的重低音可以減輕或鼓動我們情緒,它在高處靜止保留呼吸的時刻,宇多田不再將「愛戀」視為第一準則,探究其價值的現實世界,符合疫情世代的語帶存疑,她和小袋成彬聯合製作將部分過去的聲音偷渡,懷舊卻不過時,十字架的束縛,討論女性社會所框架的期待,於日語版本裏她唱道:「我不會改變/就算命中注定的王子向我前來/我不必再裝做一介順從的好女人/不再將快樂捨予他人而只有我」


    回到歌詞主義上,生活散文結構日常所及,乍看普通的生活,詳細查看都能體會箇中滋味,”気分じゃないの(Not in the Mood)”始終都於慢調的鼓聲轉換,溫柔的爵士鋼琴塗抹九零年代的漆,濃烈土臭素的厭惡感,也許雨水能讓宇多田光鏈結至兒時的碎片,圍繞著「童」,副歌唱起了兒歌”Rain Rain Go Away”,結尾讓兒子驚喜地出席:「我今日可沒心情。」調皮的演唱使人展開笑靨,就像總為迎接烈日的陰天。


    追尋音樂美感,觸及自身的存在主義,它是日常渴望定義的索求,同時也是創造的靈魂的方式,她在成名之後沒有自由選擇權,標籤在日劇主題曲下的情愛民謠,宇多田光將寄託音樂的詠嘆調藏進“君に夢中”:「天賦伴隨副作用/成功則像個影子跟蹤你/我現在慢慢地討厭自己」她痛苦的抖動喉嚨表示,直至個人的第八張錄音室專輯才得以訴說,論及公眾人物的隱私權、自我定義,包含她所表態的非二元性別,當主流的巨星想停止普世的社會框架,是困難的議題;雙語表現對於’Bad Mode’之於身份認同,擴張至全專輯的自我介紹,國家的身份認知,她早在2009年取樣坂本龍一的著名原聲帶”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單曲“FYI”陳述過東西衝突,美國、日本和現在定居英國的命運流轉,自愛很重要,橫跨三十歲,她已無懼面對人生下半場:「給那些輕視我價值的人/我應該在不值得的事情停止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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